在轮回乐队中,有一个不是那么抢眼的吉它手,他是青岛人,为人豪爽,大家都叫他强子,他就是李强。他是一个沉默、不善言语的人,最多的时候是在思考。他总是喜欢琢磨音乐,并且总是做出一些令人激动的作品。
丝忆:按照惯例,给我们谈谈您学琴的历史吧。
李强:应该说从很小就喜欢吉它。我老家在青岛,没来北京之前上初中那会吉它是很少见的,有些属于前卫一点的就抱个“红棉”吉它在大街上弹唱流行歌曲。当时他们一唱,就把我吸引了,看到吉它感到很好奇。我哥当时也买了把吉它,但应该算是瞎玩。当时听磁带,有时候能听到一些吉它的分解和弦,我觉得特别好听,就拿我哥的吉它拨拉,虽然都是那几根弦,可弹出来却是天壤之别。从那时候起就对吉它产生了很大的兴趣,后来真正学琴应该是上军艺以后。84年我上了军艺,当时学的是萨克斯,有些同学会弹点吉它,主要是扫和弦,能伴奏唱歌了,我觉得很有意思,也就买了木吉它跟着玩。当时可能就会三个和弦,什么歌都能用它伴奏,挺逗的。后来在军乐团遇到赵卫,他原来学的古典吉它,我遇到他那会他已经开始摸电吉它了,有时候还在团里搞个小乐队表演。我记得有一次我一个朋友带来盘磁带放给我听,他告诉我这是摇滚,当然后来知道那是Yngwie,当时就觉得吉它能这么弹,太不可思议了。再往后就不断跟赵卫聊吉它,又跟黑豹的乐手成为了朋友,经常看他们排练,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向别人取取经。后来我就和赵明义,老峦几个也组了个乐队,主要是搞一些COPY。慢慢的,这种乐队的生活和军乐团的生活产生了许多冲突,最后离开了军乐团。那会已经在轮回乐队了,并且已经开始演出了。
丝忆:在学琴中提高比较快的那段是什么感觉?
李强:那段感觉手和琴在一起有默契了,一拿琴就感觉摸的和弦是属于自己的,手和琴是有配合的,手指放在琴弦上是一种松驰的感觉。我感觉提高并不是说技术一下子变得多好多好了,主要还是人和琴的感觉产生了变化。我记得有一年,挺长时间没见李彤了,后来见了,大家弹弹琴,李彤一听,觉得我进步挺大,琴感变好了。
丝忆:如果在弹琴的某一段时间总提高不了,会不会产生那种压抑的情绪?
李强:我想还是应该放平心态。可能有的时候你特别想快,钻到一个牛角尖里出不来,那么就有可能导致你弹琴产生偏激,没有真正理解音乐的意义。弹琴跟人的机能和状态有很大关系,可能在一年中的某个时段,我们还能感到身体不那么灵活,这都是很正常的。也许有的人就特想一下变成大师,尤其在看了某些大师的演出以后,非常激动,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些东西弹下来,我想这是很不现实的。弹琴重要的是正确了解自己,所以放平心态,不要急功近利。
丝忆: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您是比较沉默的,能谈谈您的性格吗?
李强:可能我是属于愿意干事的时候比较多,说的比较少。比如大家在一起的时候,别人说的时候我基本上先听着,听到最后往往我给总结一句。别人就说李强其实挺有那种幽默感的。
丝忆:当初怎么加入轮回这个乐队的?
李强:和赵卫,周旭认识时间很早了。最开始是他们在一起搞乐队,后来他们就觉得乐队里缺个人,我就帮着填一些空。我记得有一年他们在北航搞了一个专场,当时真挺少见的,效果还不错。后来有一次他们去武汉搞一个专场演出,我当时在青岛,他们给我打了个电话,让我去跟着排排练。那会他们在联系演出之前一直在讨论乐队中需要再加一个什么乐手,如果是键盘呢,可能就更流行一点,如果是吉它叫,可能更摇滚一点。最后决定加一把吉它,这样,我就算正式加入轮回乐队了。当时我记得演出前排了一两个星期,包括《峰火扬州路》还有一些COPY的作品凑了一台演出。那次是在一个小体育馆里,观众不少,大约两三千,这在当时来说相当不容易了。说来也挺奇怪的,当时乐队也没什么名,就搞专场演出,也没做多少宣传,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意思。
丝忆:您与赵卫的两把吉它是怎么配合的?
李强:从创作上来讲,我们没有分工,都进行创作。创作的时候以根基为主。现在我们会自己在家里做一个小样,互相交换意见。在排练中一把琴弹一个底子,另一把琴就在这个基础上找自己应该弹的东西,当然声部要分开,慢慢的随着排练越来越细化,细到每一个小节是什么音符。在排练的时候,两把吉它不分主音和节奏,谁有感觉都可以把东西加进来。
丝忆:如果排练中出现争执怎么办?
李强:原来这种情况多一些,那时候最厉害就是不欢而散。每个人都回去好好想想,彼此多进行沟通是非常重要的。慢慢的,到现在搞音乐这么多年了,彼此的秉性都很了解了,大家对音乐的理解都成熟了,我想可以避免一些排练中不必要的争执。
丝忆:好多人都说轮回乐队越来越流行了,您怎么看这个问题?
李强:可能大家指的是我们的第三张专辑。这张专辑大概距离第二张有四五年了,完全是由我们自己来制作,没有任何外部人员参与。我记得2000年的时间,我们乐队上了中央电视台了,当时我们演的是《春去春来》,被大众越来越多的认识了。后来就产生了一些想法,是不是让作品的感觉更积极一点。因为第一张批判的东西比较多,第二张自我的东西多一点,第三张就希望让更多的人接受。其实做音乐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听众越多越好,谁也不希望就是把音乐做给自己听的,所以乐队就有一些往这方面尝试的意思。现在看来,做第三张专辑做的时候准备还不是非常的充分,大家的意见也没有完全达到统一。包括我自己,也有点乱,总在想应该创作什么样的东西。可能第三张受我们第二张的影响比较大,有人就说第二张不摇滚,也不流行,但确实有一部分人相当喜欢那张。所以我们也很矛盾,我在创作上也有点混沌。后来不断讨论,就决定写一些周边生活,感情的东西。
丝忆:轮回乐队将来有什么定位吗?
李强:应该说暂时还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定位,但首先有一点是做音乐要从心里打动人。不管是什么风格,无论从创作者还是听众来说听起来都是非常舒服的,也许是个节奏,也许是某几个和声,总而言之得让人心里有感。有了这个准则,乐手多创作作品,从中选择最为精华的,再归类可能更实际一些。
丝忆:轮回在您心中是一种什么情结?
李强:轮回一直伴着自己走到现在,10几年了,是我生活中最主要的一条线。已经为之付了很多,希望可以一直继续轮回的音乐理想。不管别人说你好或者不好,你毕竟是一个关注点。希望这个点可以让大家有更多的期待。
丝忆:到现在为止,您自己创作的哪个作品是最满意的?
李强:我比较喜欢第二张的《往事的河流》。在音乐上它有很好的段落反复,旋律贴的很随意,带一些中国五声的东西,中国人听起来会很容易接受。
丝忆:现在再听轮回的第一张是什么感觉?
李强: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回忆和感动。那个时候可能不懂事,但那时候的冲动真让自己很感动。现在的冲动也有,但肯定是变化了的。
丝忆:介绍一下您录音和演出使用的设备吧。
李强:演出一般都使用GIBSON Les Paul Standard,它的声音是我最喜欢的。我还有两把Fernandes,一把箱琴是Takamine。效果器使用BOSS ME10,还有LINE6 POD 2.0和TECH21的GT-2。因为出去演出,有的时候现场音箱不由我们支配,如果是好音箱配合ME10出来的声音就很不错,如果是差一点的音箱,我一般使用音箱模拟器,这样声音差别不会非常大。
丝忆:做录音的时候是如何对音色进行把握的?
李强:录音的时候是带上很多的效果器,在不同的音箱上去找音色。其实国内有一个很大的问题,就是基本上国内的乐队还很少有自己代表性的音色。其实音色是很关键的,我们希望音乐一出,就能马上听出是轮回的声音。去创作一个标志性的音色,这种是我们目前所追求的。
丝忆:对您影响比较大的吉它手有哪些?
李强:我是喜欢比较有特点的吉它手,比如SANTANA,SLASH,一听就知道是他们的吉它,标志性很强。我对比较个人的东西感兴趣。
丝忆:自己在家录音使用什么软硬件?
李强:软件就是Cubase。硬件是一个YAMAHA的四轨机做调音台,YAMAHA的合成器,Roland的2080音源,SM58录一些人声采样。
丝忆:平时生活中有些什么其他爱好?
李强:我比较喜欢运动,基本上每天都游泳。我办了张游泳卡,只要不演出,基本都要游一个小时左右。如果将来有空闲的时间,我很想去欧洲的几个地方旅游。平常我比较喜欢喝啤酒,我是青岛人嘛,特别喜欢跟朋友喝点酒。
丝忆:记得您刚加入轮回时也是一头飘逸长发,为什么后来留光头了?
李强:我是发质不太好,经常演出,长头发整理起来也挺麻烦的,后来就给剪了。现在感觉挺好,洗脸的时候就把头洗了,特方便。我记得我在军乐团那会是长头发,有一次洗完头,散着头发,有一朋友看见我,说了句“你从那边过我还以为是蒙娜丽莎呢。”(笑)我们乐队周旭也基本算是光头,我们有时候还被别人搞混。有一个我的朋友看见周旭就跟他聊,把他当我了。后来周旭问他是谁,他说“你不就是你们乐队那光头吗?”,得,全给搞反了(笑)。
丝忆: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,希望轮回乐队继续带给我们好听的音乐。
李强:祝丝忆的网友新年新面貌,轮回与你们同在!